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

哨响之后

电子记分牌猩红的数字在最后一秒归零，比分定格在98：97。更衣室里，赢家的欢呼隔着门板传来，闷闷的，像远方的雷。我坐在这边，汗水顺着眉骨滴进眼里，刺得生疼。记分牌上那个“1”分的差距，此刻像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。

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的镜头大约早已转向胜利者狂欢的特写。他们不会拍到这里，拍不到这条散着橡胶与汗水气味的昏暗走廊，拍不到一个二十四岁后卫独自吞咽的寂静。方才赛场山呼海啸的声浪，此刻蜕变成耳内顽固的嗡鸣。最后一投，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，最终还是滑了出来。那轨迹，慢镜头般在脑海里一帧帧回放，无比清晰，又无比虚幻。

走廊尽头，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亮着。我忽然想起多年前，在老家尘土飞扬的露天场子上，投进的第一个球。没有观众，没有直播，只有篮网“唰”的一声轻响，和心里炸开的一整片蓝天。从那时走到聚光灯下，走到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的中央，原来是为了品尝这一刻吗？为了这寂静中，比疲乏更深邃的滋味？

我站起身，膝盖传来熟悉的酸痛。推开厚重的防火门，夜风猛地灌进来，带着城市未眠的喧嚣。远处大厦的霓虹依旧闪烁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。但我知道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输掉的，不仅仅是一场比赛；赢得的，也绝非只有虚无。

我将背包甩上肩。那砰然落地的声音，不是结束，是另一颗球，重重砸在了地板上，等待下一次反弹。